情歌【all27】chapter.9—10

Chapter.9—10

 

【回忆如困兽 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

 

 

在卧室的书房里，纲吉终于签完了最后几份文件。

reborn离去后，家族中的某些右翼分子联合了三十多个中小型黑手党掀起了一场继八代即位以来最大的叛乱。因为其中不乏彭格列的高层，又因属于彭格列自身的权利斗争同盟家族不好插手，而使得战斗变得尤为艰难。

这是叛乱彻底爆发的第七天，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彭格列的胜利已成定局，只剩下最后几个顽固分子在负隅顽抗。

 

 

纲吉揉了揉双眼，他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有入睡了，脑袋有些昏沉。

疲惫地走向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并加上了一些冰块，其实纲吉并不喜欢喝烈酒，但不可否认，现在喝一杯威士忌会使他脑袋稍微清醒一些，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吧台的一侧还有一杯浑浊的液体，浑浊的黄色给人一种极为肮脏的感觉，杯底还有一些什么，被微生物腐蚀成模糊不清的形状。

 

 

慢慢地喝完一杯威士忌，又再添上一杯，纲吉终于想起来那浑浊的液体是三天出战前Virgilio给自己泡的花茶，还记得他端来从风那里要来的干花泡的茶，说是可以安抚心神，杯底是因为他觉得好看而留在杯中的玫瑰和薰衣草。

 

 

进入首领的卧室非常困难，除非通过声纹指纹虹膜扫描三种中的两种并拿到钥匙，否则路上会有一系列的致命的陷阱让不知道规律的人有去无回。

除了自己与守护者外，还有一把钥匙就在Virgilio手上，作为首领特助，他其中一项工作就是带领女仆进入他们的卧室做清扫工作。

 

 

但是在两天多前的战斗中，被出乎意料背叛而被敌人包围的情况下，两人不得不分开，纲吉负责引敌，而Virgilio则突围出去并转移当时一同被包围的三个无辜百姓。

两人约好了在彭格列会和，然而如今Virgilio还不见踪影。

 

 

纲吉因担心而焦躁不已，无意识中揉乱了自己的棕发。又喝下一杯威士忌后纲吉起身去清理那杯没有喝完的花茶，那样浑浊的色泽实在让人不舒服。

 

 

靠近那个杯子，扑鼻而来的是腐坏的臭气。

毁坏的、衰败的，犹如死亡一般腐朽的味道。

 

 

随着纲吉走动的步伐，杯底的玫瑰和薰衣草上下起伏着，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美好的模样，徒留恶心而病态的苍白。

 

 

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但是突然又感到有些抱歉，玫瑰也不愿让自己看到这般模样吧。

 

 

「所以说我在想些什么啊……是因为太久没睡了么？」停下来揉了揉太阳穴，纲吉才走到水池边倒掉清洗。

 

 

只是不知道是错觉、心理作用还是其他，总觉得那杯子好像沾染了朽坏的味道，怎样都洗不掉，似乎那腐坏的茶、衰败的味道永远附着在了杯壁上一样，用了多少洗洁精都无济于事。

 

 

好像玫瑰无声的抵抗、隐忍的愤怒和讽刺的嘲笑。

 

 

「所以说我到底是怎么了啊……给我振作一点啊沢田纲吉！」被心中这种消极的思想吓到的纲吉，最终还是挫败的把杯子丢进洗碗池，等女仆来把他这个废柴搞不定的杯子解决。

 

 

回到办公桌前，电脑上翻滚着各个区域战斗与恢复的最新动态，却还是没有Virgilio的消息，纲吉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各个区域都在蠢蠢欲动了，虽然已经做好防范措施，但是……」纲吉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仰头喝了一大口的可乐。

「但是你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人反对，有多少人会在途中临时变卦，还有纲吉你那无聊的善良。」Virgilio说着抬手向墙上的镖盘丢了几支镖。

「是啊……但是善良什么的……」纲吉苦笑着拿过一只镖，却被Virgilio拍下。

「说了多少次镖针朝上朝上！」Virgilio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纲吉仰头又是一大口的可乐，「要是我们去比赛，你大概会场场爆镖，而我估计拿不到入场券。」

「知道自己是个废柴就不要想那么多。」Virgilio有些粗鲁的说道。

「这句话好耳熟，总是有那么多人告诉我是废柴不要想太多……」纲吉仰头闭上双眼,语气可以听出其中微微的愤怒，「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我不想太多难道就让它砸下来刺穿我珍惜的一切么？」

「不要怀疑你自己啊，」Virgilio的口气也硬了起来，「reborn会离开也是因为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你能提早预知这一切，并做好防范这就是你实力的表现！你现在磨磨唧唧的算个什么！」

「……」沉默片刻，纲吉缓了语气，对着Virgilio勉强笑了笑，「对不起，Virgilio。」

「相信自己，就算那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Virgilio缓和了语气，且话语中染上了点点骄傲，「你也定能在它砸落之时握住它，让它成为你的Excalibur！」

 

 

 

 

「Excalibur么？」想起两个多月前和Virgilio的对话，纲吉不禁苦笑。

 

 

究竟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每次每次都为了不要战斗而战斗的他，突然发现原来战争是因他而起，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抗争呢？

为了平息战斗而不得不战斗，听上去就像一个傻的要命的借口。就像每一场为了推翻暴君的革命，都会演变成出现另一个暴君一样，这场牺牲了成百号人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每一步都的都是理所当然，从国中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战斗，理所当然的即位，现在理所当然的背叛，理所当然的反击，可是终究还是哪里错，到底哪里错了呢？

 

 

好像总是有人说你可以做到、不要想太多，如果是你的话可以改变什么。

又能改变什么呢？这参杂在命运中的恶意与不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公平。

 

 

直到敲门声响起，纲吉才从回忆中抽离，看了看表，惊觉自己居然发了近两个小时的呆。 
快步的走向门边，打开房门，是狱寺。 
有些失望不是Virgilio，但也有点惊异狱寺为何出现在这里。 


「隼人？你怎么会这这里？我以为你和巴吉尔在卡拉布里亚雷焦部署战斗，有没有受伤？」说着打量起狱寺的全身，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报告十代目，战斗在一个小时前就完结了，为首的zomby家族已经与我们签了协议，他们的人都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就剩下战后的清扫工作，我就交给皮佐支部的人，具体的报告我等会我会上呈。」狱寺说着，语速有些加快了，「我没有受伤，但是我比较担心您，Andrea说您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有从房内出来，也没有好好进食。」 


「谢谢你，隼人，进来一起吃吧，我想你应该刚回来就赶到我这里了。」这时纲吉才发现狱寺身后的餐车，心中泛起暖意。 

「关心十代目的健康，是身为左右手应该做的事情，让您四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我已经失职了。」狱寺的眼神有些热切和懊恼。

「是是！既然这样的话，就快点进来和我一起吃饭当做补偿吧。」和狱寺相处了将近四年的经验让纲吉深刻认识到，这个时候反驳他会让他更加懊恼，说一些【十代目如此善良宽厚，作为左右手的我实在是太不合格】之类的话。


「是的，十代目!」狱寺把餐车推到餐桌旁，将餐车上的食物拿出来，「我叫他们做了一些十代目爱吃的，但是时间紧急不是特别正式，非常抱歉。酒是夏布利产区的干白，前菜准备了金枪鱼生菜沙拉、鸡肉蔬菜沙拉和杂菜汤，然后是白兰地蛤蜊面和虾仁香草意面，主菜是香草猪小排和……」 

「好了好了，隼人，你知道我没有那么挑剔，没有必要每次都准备两三份，」纲吉有些无力的笑道，「啊算了，这样也好，这样你就可以陪我一起吃了。」 

「十代目实在是太体贴了！」 
看着狱寺闪亮亮的大眼睛，纲吉抽了抽嘴角放弃吐槽，坐到桌前开始吃饭，原本已经没有感觉的胃，在闻到菜香后迅速苏醒。 

「十代目您似乎很久没有休息了，战局已经平稳下来，只剩下战后处理工作，您不必担心。这场战斗您已经取得胜利了！」听到狱寺的话，纲吉喝汤的勺子顿了一顿，才又低下头喝起汤来。

「Virgilio还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他，也让Alberto和Igor出去找他了……」纲吉声音有些沉闷。 

「这个混蛋，身为下属居然让十代目这么担心！」狱寺说着捏紧了手中的叉子，「但是十代目，就算您这样，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进展了，您还是要保重身体为……」 

「都是因为我没有部署好，才让敌人钻了空子，我早该想到的，Abramo 虽然一直服从，但也是个严重的种族歧视者，我应该要提防的，但是……」纲吉向后靠在椅背上，左手捂着眼睛，「希望Virgilio没事才好……」 

「Virgilio那个混蛋身为首领特助，身手在彭格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再说我们已经赢了，十代目不要担心。」狱寺安慰道，「既然彭格列已经胜利，就算Virgilio被人抓住也应该不会有事。真是的，说起来那些混蛋居然质疑十代目，这是不知好歹！」 

狱寺想起这场战争纲吉花费的心力，就气不打一处来。 
Reborn先生的离开对于十代目已经是一个打击了，这个时候居然有高层联合其他家族掀起叛乱，真是不可饶恕！ 

「隼人，你知道黑格尔的悲剧理论么？」纲吉低着头，拿过白兰地蛤蜊面，似是漫不经心地说。

「是的，十代目。」狱寺愣了愣，回答道，「黑格尔认为悲剧的实质是伦理的自我分裂与重新和解，伦理实体的分裂是悲剧冲突产生的根源。冲突的悲剧性在于，悲剧冲突是两种片面的伦理实体的交锋。这种冲突中对立的双方各有它那辩护的理由，而同时每一方拿来作为自己所坚持的那种目的和性格的真正内容却只能是把同样有辩护理由的对方否定掉或破坏掉。」

「很精准而专业的答案。」纲吉用叉子卷着面条，其间一直低着头，「换言之，所谓冲突，就是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与对方进行斗争的理由，都维持着自己的正义，冲突双方在某种立场上都没有过错。也就是正义与正义的战争。」 

「不是这样的，十代……」狱寺立刻明白纲吉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反驳却被打断。 

「没有人能准确界定正义，因为正义对于每个人呢来说都是不同的，没有谁的正义是绝对的。」纲吉将面条卷起又松开，「这个世界上所被人普遍认知的所谓正义不过是符合统治者的利益罢了。正义的真意若此，我们却还要维持正义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正义可以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吧，但是十代目……」 

「是的，隼人，因为正义很好。人们，尤其是统治者大都会在根据互不侵犯的原则下制定出一套定义来维持长时间的安定。大多数人作为被统治阶级，会在自己的正义之上，先服从统治者的正义，这个世界是靠着这样正义运行下去的，多少弱者也是因为相信这样的正义而苦苦支撑才活下去的。」 

「的确，但是……」 

 

「但是黑手党不是表世界的统治者和被统治阶级。不论是这场战斗中，还是过去或者未来的许许多多场战斗中，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秉持着他们自己的正义，他们都为了他们的正义而战。」纲吉依旧低着头，只是语速越来越快，「当初黑曜战的时候骸想要毁掉黑手党，是基于他的作为受害者的正义；XANXUS当时伤害九代目，也是因为他被欺骗，为了他自己的正义；未来，白兰想要重建一个不无聊的世界，有含有他对这个世界无望而产生的正义……」 


「可是不管他们的正义是什么，他们都做错了。」狱寺说道，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纲吉。 


「的确，但是他们为什么错了呢？明明对于他们自己来说他们是正义的。」纲吉低着头轻笑，「因为他们的正义触犯了大多数人的正义，或者说触犯了我的正义，所以我可以说我为了我的正义而战斗。我的正义，就是守护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在乎的人，我为了他们而战。」 


「可是，身为彭格列首领的我，在这场战争中的正义何在？」纲吉终于抬起头，狱寺看着他有些空茫的眼睛有些心疼，「我是彭格列首领，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他们为了他们的家族而战，而我又有什么立场呢？明明，我比较想让你们都脱离危险脱离黑手党不是么？所以现在让周围所有人出生入死的我，正义究竟在哪里呢？」 


「十代目……」 


「Virgilio说我能把掉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握在手中变为Excalibur，但是，我又因为什么，要手握圣剑呢？而我的胜利又是什么呢？我……」 


「十代目！」狱寺豁然起身，双手搭在纲吉的肩膀上，「您听我说十代目，您的理论也许是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但是我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我狱寺隼人就只听从十代目一个人的命令，我的心中彭格列也不会有另一个十代目。」说着俯下身抱住纲吉。 


「隼人？」 


「周围人的出生入死，就像您所说的是为了他们的正义，而他们的正义就是您。因为肯定您，肯定您会把彭格列带上高峰而不是别人，肯定您会给予他们要的正义而不是别人。」狱寺收紧双臂，「因为是十代目，所以他们愿意把正义把彭格列交付给您。而实现他们的正义，就是十代目您的正义不是么？」 


在十四岁的那一年，如果彭格列十代目不是您，或许对方也会救我，或许我也会效忠于别人。但是没有如果，这是我最感激的事情。 
因为有些事情，如果不是沢田纲吉这个人就会不同。 


是他教会了自己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是他教会了自己活着是为了一起看烟花一起打雪仗，是他告诉自己『我希望你的生命是用来和我们一同欢乐，而不是彰显我荣耀』。 
全部全部都是沢田纲吉，全部全部都是我的十代目。 
如果不是沢田纲吉就不可以。 

狱寺隼人这辈子喜欢的人只有沢田纲吉，不是您的话就不行。

隐藏自己内心全部的情愫，就是希望能够一直陪在您的身边，以您的名义起誓，我绝对要守护您。 


狱寺知道纲吉这四年中经历了怎样的摔打才从懦弱变为强大。他的十代目，看起来有时候大大咧咧，但是他是一个会将自己真实的情感隐藏的很深的人。 


他还记得十四岁的那个夏天，加到升职通知，准备去意大利的前一天，十代目为他开完庆祝会后，他在沢田宅外偷听到的十代目和reborn先生的对话。 




「狱寺走了，你觉得难过么？」reborn先生问。 

 

「怎么会呢？我反而觉得清闲多了。 
「狱寺君那么可怕，而且总喜欢惹麻烦……和狱寺君在一起邮多少条命都不够用啊！ 
「……狱寺君把我当成十代目才这么尊敬仰慕我…… 
「他要是只我把当成朋友，会怎么样呢？ 
「我和狱寺、山本一起去了海边，逛了庙会，看了烟花……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交到过这样的朋友，所以感到特别快乐，怎么说呢,那个时候…… 
「其实说一些无聊的话，甚至只是发发呆都是很快乐的事情…… 
「我觉得，大家在一起真的像是伙伴一样……」十代目这样说， 

「这是狱寺是升了职，作为彭格列家族的干部回意大利去的。」reborn先生淡淡地说道。 

「所以，我不打算说什么。 
「但是，作为朋友，我其实真的很不想让他去啊……」 




十代目考虑问题时，他自己永远排在最后一位。 


虽然守护者除了云雀和六道骸都说要留在彭格列，但是因为山本武热爱棒球，因为箷川了平热爱拳击，就分别让他们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日本。 


十四岁的那个夏天，自己没有经历过什么，在那番话里只听出十代目不愿让自己离开，把自己当成很重要的人。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不能给十代目制造麻烦要变得更稳重和可靠，明白了十代目其实希望朋友在他身边，更加明白了十代目其实是很怕寂寞的一个人，但是他会把这种感情藏得很深很深，因为怕给别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但即使如此，当初十代目要求山本武和箷川了平离开意大利的时候，他也没有替十代目挽留。 
因为…… 


「谢谢你，隼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怀中的人闷闷地说。 
「不用道谢，陪在十代目身边是我的愿望，」松开手，「抱歉十代目，失礼了，我们快吃饭吧。」 
「恩，隼人，吃完饭后可以陪我出去逛逛么？」 
「您不休息么？……好、好吧，我知道了……」 
「那就快吃吧!」 


因为对于您来说，放他们离开会让您安心，也是您的愿望，只要是您的愿望我都会帮您实现。 

善良很简单，只要不爱自己就可以了，您不够自爱，就让我来爱您好了。

悲剧理论狱寺的回答来自o度o科= =我让纲吉说的乱七八糟的请见谅

狱寺的回忆来自日常篇最后一话请回顾漫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