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all27】chapter.05

Chapter.05

 

【命运好幽默 让爱的人都沉默】

 

疼痛。

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除了疼痛。

浑身上下哪里都疼，好像被从空中狠狠地摔了下来。还有被瓦砾覆盖而导致的沉重的窒息感。

多希望可以昏过去，但是不行，明明意识就很模糊，眼睛也张不开。

 

——云雀学长

 

如果自己被埋住了，那他呢？但是离研究所也不远。

如果是平时的云雀学长的大可不必担心，但就像他意识不清以至于没有调整我防御姿势以至于肺部中弹一样，现在的云雀学长应该也是动作迟缓。

 

如果当时能阻止云雀学长跟来就好了，这么多年，我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纲吉想着。

 

沢田纲吉不怕死，但他不想死。

又有谁想死呢，那所有的兢兢业业、所有的坚持和努力，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更开心的活着。生存和毁灭大概是一个问题，但是若死了，睡着了，那确实什么都完了。

 

一呼一吸间都是剧痛，偶尔咳出血沫。他知道以他的状态，最多可以再存活十分钟，除非得到像了平大哥那样精纯的晴火炎或是像骸那样强大的幻术修补。

只是，都不在。

 

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正一说，那时十年后的他曾经说过的所谓「有最大可能性的我」

 

最大的可能性，从不是什么彭格列戒指啊。

 

不过还不想死啊，两年了没有看见Reborn，山本他们，而且我死了的话，隼人他们也会伤心的吧……

不过能够救了云雀学长，这样废柴的人生还是有点意义吧。

 

——伪善者

 

记忆中那个慵懒低迷的声音和MARS首领的声音重合了。

是谁呢？

……想不起来

 

「用你六个守护者的命来换取这个家族的平安……沢田纲吉……伪善者……」

 

纲吉笑出声来，但肺部是那样的疼痛，以至于流出了泪水。

答不出来。

他不是圣人，这种取舍，他不能毫无感情的偏心理性或是人性。

毕竟只是一个废柴啊……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他希望离开的人会是自己。

 

尽管活下去的愿望强烈到让他想要哭。

 

Although alive and without much /The wishing, well I wished for you / Then I look to see myself within it all

想着这句歌词，想要唱出，却被剧烈的疼痛所打断。

 

他不否认，他是一个伪善者。

 

明明是他将他们推入了战斗之中，却还有着这样的愿望的人难道不是一种伪善么？

还说什么即使是战斗也很开心这种话，只顾自己和朋友在一起的温暖的感觉，却忘了危险，就算他们做好了觉悟，但那些可都是赌上了性命的战斗啊……

就连今天也是，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云雀学长也不会中毒吧？

 

所以如今的我，算是获得报应也是获得报偿了么？

 

「真好，」纲吉有些艰难的，想要留下最后一点点声音在世上，「如果真的能够为了你们而死，那可真是我最能接受的非正常死亡了呢……」我究竟，是何如的自私啊……

 

痛感在消失，好累也好困。

按小说的套路，这样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大限将至？纲吉乱糟糟的想着。

这可实在是有点想笑啊。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呢？」有谁在说话。

对啊，怎么会有我这种人呢？只是，是谁的声音呢？

「明明……居然让我……」女子断续的说，像是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然后就感到颈边附上了微热，然后感到一阵疼痛。

视线越发模糊……怎样都好，想睡。

 

然后是唇上，被分开的唇瓣和涌入口中的血腥。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换血仪式还未完成，但已经是不可逆转。

只是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的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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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你的晚餐。」罗莎笑盈盈的走到露台。

「诶？谢谢。」纲吉接过用白色的瓷碗装着的血红，笑着。

「没事。」罗莎看着他的笑容皱了皱眉，转过头用吸管吸起他们血液的替代品。

 

——人造血

也就是利用试剂造出血浆，虽然不如真是的血液，但也足够了。

 

「罗莎，我在想你昨天对我说的话。」纲吉突然说道。

「嗯。」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在逃避。」

「所以呢？」

「我想回日本看一看。」

罗莎惊诧的转过头，只见那个棕发的青年正一脸平静的望向天上的南十字星空。

 

「明天，我们离开拉穆，去日本看看吧，陪我一起，罗莎。」纲吉转过脸，微微低下头看向罗莎，笑得灿烂。

 

登上肯尼亚航班的时候，离纲吉说要离开拉穆只有7个小时，也就是凌晨一点。

内罗毕在东三区，东京在东九区，只要四个小时就能够到达。

科技就是这样的发达，隔着六个时区，分别在南北半球，看似天涯其实不过是四个小时的转不过身。

就像罗莎说的「我看着贞德解奥尔良城之困，我看着她被烧死在十字架上，那里像是我的位置，我们是朋友，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但是你离你爱的人只有四个小时，真是太傻了。」

 

轻轻把头靠在窗上，窗外夜色浓重不见一丝星辰。夜晚处于吸血鬼的瞳孔中流窜着猩红，妖艳如血。

「你做的很好，没事的。」罗莎轻轻的安慰道。

拉穆的人不少，偶尔也会去内罗毕逛逛，只是飞机上的人群过于密集，这对纲吉来说实在有些辛苦，不是做不到克制，但是对于鲜血的渴望实在是太强烈。

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感到害怕。

 

其实有很多事情都说道不清，比如人造血和鲜血的成分不差分毫，但人造血只能解渴却不能饱足，他真正渴求的确实是他没有品尝过的鲜血；比如银制匕首都长得差不多，但是能够杀死罗莎的却只有被她执行换血仪式的人，也就是纲吉。

「只有你能够伤害我只有你，我很期待有那么一天。」依稀记得红发女子靠在窗边浅笑地说出与表情不符话。

 

「何必这么着急的定红眼航班呢？」纲吉问。

「想早点到日本啊，想看看你故乡的太阳，你已经三年多快四年没有回到日本了吧。」罗莎闭起她血红的双眼说，「我也想看看，你知道的，对于我们来说太阳总是有着特别的意义。」

纲吉怎能忘得了，那种冰凉到刺骨的疼痛和疯狂的渴求太阳的感觉。

 

「‘如果获得永生，失去太阳又算得了什么’这种话根本就没有意义啊，」罗莎的声音细若蚊呐，但是被血液强化的五感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那所谓的永生和力量不过是像阿兹特克的金币一般。我们，活在黑暗中就渴求光明，活在太阳中就要忍受被灼烧的疼痛。时间流逝到没有意义，但是生存却是本能。」

「别想太多。」纲吉柔声说道，「我们拥有的已经足够多，再渴求什么就显得贪心。」

「你太清心寡欲了你这个烂好人。」罗莎有些气结。

「不，我已经得到贪心的报应了。」纲吉重新把头扭过去，窗外看不见天空。